2018年1月28日 星期日

Jungbluth《Part Ache》(2013)

來自德國的Jungbluth是Alpinist休團之後由同批人馬改組而成,Alpinist是旋律經營出色、聲響較豐富的暗沉系Crust Punk,有別於典型Crust Punk的橫衝直撞,Alpinist的音樂像一名殺手在黑色濃霧裡踩著靈活的腳步迂迴前進,藏在手中的刀鋒不時在黑暗裡閃現。這類型的Crust樂隊通常被稱為Neo-Crust,旋律起伏較明顯,音色較豐富,在Crust Punk的基礎上挪用其他樂風的表達方式,例如Screamo或是Sludge metal,或是將小提琴、大提琴等樂器加入編制之內。

他們的團名來自二戰時一位共產主義者兼反法西斯人士Karl Jungbluth。《Part Ache》是Jungbluth的首張專輯,他們將Alpinist細膩與複雜的部分發揚光大,但仍然保有Hardcore Punk的粗野力道,高密度的聲響聽起來有長篇Screamo樂隊City Of Caterpillar的爆裂。〈These Rare Moments〉一曲流暢的漸層景象,如同雲霧退散之後在眼前綿延至遠方的山峰,中後段一個急轉,突然插上僅由鼓和怒吼合作的段落,頗有懸崖勒馬的緊迫感〈Looks like freedom〉是個人最愛,狂轟濫炸的旋律搭配歌詞Looks like freedom, Feel like death說明了一切,偷懶用個很沒創意的樂評大大式結尾:毫無冷場的一張專輯題外話,另一支由Alpinist改組的樂隊Svffer則是往Grindcore的方向輾去。

Jungbluth共出了兩張專輯,去年十月在臉書上宣布休團,同批人馬又改組成一支Post Punk樂隊Criminal Body,他們對於龐克音樂的探索仍未止息。







2018年1月21日 星期日

喧囂的孤獨-蛋堡《Winter Sweet》(2009)

灌籃高手看了那麼多次,有個段落一直無法體會其奧妙,赤木在湘北對山王的那一場比賽中的一次暫停裡哭了,我從來不當這幕為一回事,也一直抱著不求甚解的心情,只想趕快知道接下來的比賽情形,比賽正激烈,隊友們正拼命把落後的分數追回來,你卻沉浸在回憶裡哭了?偷哭被抓包後還不承認硬要說那是流汗?這一段困擾我許久的段落,在最近複習完山王系列後總算打通了。相較於湘北其他球員怪物般的存在,赤木的條件比較接近普通人,當然還是超出普通人一大截,但是不像三井和流川那樣才華洋溢,生來就注定要打籃球。他努力勤奮,對於籃球的偏執使得他在旁人眼裡有些不近人情,面對質疑他夢想的人也會用力反駁,例如加入籃球社只為了好玩的社員還有球鞋店的老闆。雖然目標堅定但時常懷疑自己的能力,沒有宮城和櫻木那般爆棚到聖母峰的自信,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天才或是神奈川第一中鋒,大概就把自己視為一個不錯的球員。在赤木高三之前湘北的隊友沒有一個能打,如果流川、三井、櫻木沒有來湘北的話,赤木大概連縣內決賽都打不進,就這麼流放到球探的雷達之外。暫停時,赤木回想著一切的起點-那本以山王的球員為封面的雜誌,望著身邊的這群人,以及眼前的場景,花了多少氣力追逐那遠在天邊的理想,此刻終於近在眼前,他不再是孤軍奮戰,他相信每個隊友都擁有與他相當的能耐能夠與山王力抗到最後。至於赤木自己的能耐就不用多說了,與海南之戰上半場受了腳傷,下半場包紮回來後馬上抓了一個進攻籃板補進兩分,最近電視重播動畫看到這幕時,眼淚直衝眼角,好久沒有體會到這麼簡潔夠力、撞擊心臟的感動。

像赤木一樣,相信自己擁有超出其他人一點點的能耐,總有一天你會靠著微不足道的能耐,在人事物都對的時間點上實現自以為偉大的事件,雖然偉大這個詞大部分的時間不存在你的字典裡,但還是有例外,例如當你特別彷徨的時候,以及別人問你,唸文學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那一小點能耐根本不值一晒,就像是吃完蛋糕後不小心沾在嘴角的鮮奶油,唯一的功用就是讓面容變得稍微可愛,下一秒就落在衣服上,成為待洗的塵埃。






2018年1月7日 星期日

世界誕生時-傷心欲絕《還是偶爾想要偉大》(2017)

天空灰的像哭過,樹的顏色一點都不綠,景物被汙染與霧氣賞了好幾巴掌顯得毫無生氣,路邊抽煙的人搖搖晃晃,感覺隨時會倒下。混濁的空氣大把大把灌入體內,兩顆肺如帝國版圖般擴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坐墊上還殘留著一攤水,我拿起抹布胡亂擦了一下便坐上去,反正在這該死的天氣褲子是逃不了濕透的命運。馬路上大塊大塊的水窪發出訊息:雨下了整夜,你的愛卻沒有像雨水多溢出一點。水窪們帶著惡意的目光攫住路過的騎士,彷彿在說趕緊跌到我的懷裡成為我的屍體。自從在下雨天摔過車之後,騎車總是特別小心,水窪早已在我的警戒名單中,除此之外還要注意小心不知道是材質的超滑白線,以及違停在機車道上買早餐的汽車。

那些被安全帽遮住的後腦勺在想些什麼啊?演練上班的步驟、放假的藍圖還是腦袋空空?我又在想些什麼呢,為了證明我不是腦袋空空,我試圖回想路途上的店家,卻一家都想不起來,這條路好歹騎了兩個多月,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是還沒營業的當鋪、眼鏡行還是五金行?我是不是在上一個路口穿越到另一個時空三十秒鐘,然後從這個路口落下繼續前進,像是娥蘇拉.勒瑰恩的小說《轉機》那樣,在人間最乏味的事情發生時栽進最美麗的異世界,開啟一趟顛覆視野的幻象之旅,心靈頓時塞滿宇宙寓意深遠的訊息。腦中另一個聲音告訴我,都幾歲了還耍浪慢,你只是失憶而已,據說失去是人生必經課題,今天失去三十秒鐘,明天可能就是一分鐘,你要早點習慣。

天空依然灰的沒有希望,像我不曾見過的死寂的遠方,生命力趨近於零的遠方。望著沒有希望的天空,迎接沒有希望的一天,我想起了你,希望我們的浪漫都不會隨著時間而少了一點,在這塊什麼事情都會隨著時間流失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