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意識到「獨立音樂」這個詞是在2011年的最後一天在台南TCRC看跨年場特別節目,某個只有鼓手和主唱兼吉他的團表演完後,主唱問了一句:「什麼叫做獨立音樂?」然後也不給觀眾思考答案的時間他就直接回答:「這就是獨立音樂。」台下的我一頭霧水,當下的反應是:原來這麼難聽的音樂就叫做獨立音樂,受教受教了。這個比重力方程式還難解的問題困擾我已久,但我並不是想要尋求解答,只是想拿來取樂。近來愈來愈多以台灣獨立樂團為名的文章到處流竄,什麼十大年度必聽台灣獨立樂團、最有潛力的獨立樂團、台灣獨立樂團年終榜、超優秀台灣獨立樂團...再講下去這篇文章就可以直接end了,但獨立到底是什麼,我想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解釋,繼續討論下去沒完沒了,在這個一周一度難得可以靠北東靠杯西,擺脫論述、脈絡與框架的時光裡,我並不想問「獨立音樂」一詞在台灣到底來自什麼樣的歷史「脈絡」,也不想論述搖滾精神究竟在本地的音樂發展裡代表什麼,我比較好奇的是喊出獨立音樂的那張嘴巴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是命運無情的捉弄還是貪婪的慾望在作祟呢?文案上的無政府、佛洛伊德與現代性下的個體解放,還有自稱樂評人的寫手動不動用獨立音樂的新經典、魯蛇世代的國歌等最高級來捧,或是「我聽過的專輯數量和跨越的年份,在同年紀的人中能比得上的人應該不多」這類自我意識高漲瞧不起人的話術,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呢?有答案的人請來信,我願以一杯酒與一場不會消失的夜晚與你交換。
(前言和音樂文愈來愈無關)我的金屬樂口味還是偏好老學校的風格(泛指活躍於80年代的樂風),印象深刻的兩支本地金屬樂隊其中一個是Bazooka,走Motorhead式粗野又骯髒到發黑的鞭金路線,另一個就是今天要推薦的Grindcore樂團Ashen,他們在去年發了首張專輯《The world is not ours》,什麼是Grindcore(輾核)呢?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挑戰耳膜極限的音樂」,起源於80年代,有興趣者請參閱大陰博物館的猛文,了解一下這個金屬樂裡最極端最變態的分支。相較於2009年發行的那張向死亡金屬靠攏的Ep《H1N1》,本張專輯裡的歌更加緊湊、剽悍,爽度與痛感激增,完全褪去厚重緩慢的段落,但基調仍是硬幹到底的鼓擊連發和橫衝直撞的龐克刷扣,向這個被謊言與利慾掩蓋、「希望」一詞等同於糞土的世界揮出一記又一記重拳。三十分鐘的短歌轟炸不間斷,幾首歌像是〈Live a lie〉、〈Time to die〉和〈Wealthy〉皆具有容易記憶的亮點所以不會麻痺反而會讓你痛到高潮。個人認為好的Grindcore除了要有讓耳膜隨時處於崩裂狀態的猛爆能量之外,在聽完一張幾近無旋律的專輯之後還會讓人回味起某段旋律細細咀嚼,那才是真正好棒棒的輾核。恨意滿點、愛到毀滅心不在的一張專輯,送給那些大聲喊殺喊死卻不願思考如何邁向更好的世界的台灣人。
插播一則與音樂無關卻重要的報導:
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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