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朗島部落度過三個舒適的晚上,聽老闆分享了小島的快活與哀傷,今天我要移動到島嶼東方的野銀部落住宿。這裡租機車一晚要500元,和住宿一晚的價錢不相上下,所以我只租了三天,等等準備去碼頭附近還車,再走路到五公里遠的蘭恩文教基金會租腳踏車,繼續未完的旅途。
和老闆約定好過幾天再來找他聊天後,我便驅車前往碼頭,沿路不時見到一塊塊白色的巨石聳地在草地上,每個石頭上都用紅字寫著景點的中文名稱以及羅馬拼音,後來查了才知道這是當地的地景正名行動。過去政府以外貌為命名原則,將當地許多長得像XX的岩石冠上XX的名稱,XX可以是坦克或處女。近年,蘭嶼的年輕人決定把命名權拿回來,賦予地景屬於達悟的名字。我曾在書上看過,60年代蔣宋美齡率領婦聯會到蘭嶼考察時,看到當地人住在地下而深感同情,便計畫在蘭嶼拆除傳統住宅,大興土木建造國民住宅。沒想到這些國宅是用海砂屋營建且設計不良,住了幾年後開始出問題,達悟族進而向政府求償。國民政府的暴力在小島上留下許多痕跡,就在觸手可見的地景裡。
我沿著環島公路往南找,快到蘭恩文教基金會時,我到路旁的木造涼亭小憩。這些涼亭在達悟語中叫做Tagakal,豎立在蘭嶼的海邊,是達悟族交誼與休憩的場所,許多遊客及當地人都喜歡在上面放鬆及閒聊。涼亭上面坐了兩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一位穿著白色背心及寬鬆的海灘褲,雄壯的臂膀在我前面揮舞。另一位裸露著上半身,灰白的頭髮隨風飄揚,露出肥厚的上半身對我微笑,視覺年齡稍大一些。他們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一盤看起來像是花枝的不明物體還有兩瓶啤酒和保力達。我脫了鞋踏上涼亭之後,年紀稍長的哥便對我招手,喊著「弟弟!一起來吃啊」。我坐下來,徒手抓了一塊盤子上透亮的不明食物扔進嘴巴,軟嫩軟嫩卻挺有嚼勁。嘴裡瞬間灌滿海水的鹹味,柔軟的肉質如波浪起伏,完美演繹海鮮這個詞的深意,讓我不禁懷疑過去吃的海鮮是不是都是偽裝來的。他們看我吃得津津有味,露出一種媽媽欣賞小嬰兒進食的溫柔神情,穿著背心的哥說這是一種附著在石頭上的貝類,是他剛潛水下去採上來的。
我詢問他們若要到野銀部落的話走哪邊比較快,他們跟我說不用走環島公路,騎中間的山路穿過去比較快,向他們道謝之後。我到基金會牽了腳踏車,找到山路的入口。望著宛如通往天堂階梯的山路,心裡捲起了一股涼意,這條路看起來比較像通往地獄的高速公路。
和老闆約定好過幾天再來找他聊天後,我便驅車前往碼頭,沿路不時見到一塊塊白色的巨石聳地在草地上,每個石頭上都用紅字寫著景點的中文名稱以及羅馬拼音,後來查了才知道這是當地的地景正名行動。過去政府以外貌為命名原則,將當地許多長得像XX的岩石冠上XX的名稱,XX可以是坦克或處女。近年,蘭嶼的年輕人決定把命名權拿回來,賦予地景屬於達悟的名字。我曾在書上看過,60年代蔣宋美齡率領婦聯會到蘭嶼考察時,看到當地人住在地下而深感同情,便計畫在蘭嶼拆除傳統住宅,大興土木建造國民住宅。沒想到這些國宅是用海砂屋營建且設計不良,住了幾年後開始出問題,達悟族進而向政府求償。國民政府的暴力在小島上留下許多痕跡,就在觸手可見的地景裡。
我沿著環島公路往南找,快到蘭恩文教基金會時,我到路旁的木造涼亭小憩。這些涼亭在達悟語中叫做Tagakal,豎立在蘭嶼的海邊,是達悟族交誼與休憩的場所,許多遊客及當地人都喜歡在上面放鬆及閒聊。涼亭上面坐了兩個皮膚黝黑的男子,一位穿著白色背心及寬鬆的海灘褲,雄壯的臂膀在我前面揮舞。另一位裸露著上半身,灰白的頭髮隨風飄揚,露出肥厚的上半身對我微笑,視覺年齡稍大一些。他們面對面坐著,中間放著一盤看起來像是花枝的不明物體還有兩瓶啤酒和保力達。我脫了鞋踏上涼亭之後,年紀稍長的哥便對我招手,喊著「弟弟!一起來吃啊」。我坐下來,徒手抓了一塊盤子上透亮的不明食物扔進嘴巴,軟嫩軟嫩卻挺有嚼勁。嘴裡瞬間灌滿海水的鹹味,柔軟的肉質如波浪起伏,完美演繹海鮮這個詞的深意,讓我不禁懷疑過去吃的海鮮是不是都是偽裝來的。他們看我吃得津津有味,露出一種媽媽欣賞小嬰兒進食的溫柔神情,穿著背心的哥說這是一種附著在石頭上的貝類,是他剛潛水下去採上來的。
我詢問他們若要到野銀部落的話走哪邊比較快,他們跟我說不用走環島公路,騎中間的山路穿過去比較快,向他們道謝之後。我到基金會牽了腳踏車,找到山路的入口。望著宛如通往天堂階梯的山路,心裡捲起了一股涼意,這條路看起來比較像通往地獄的高速公路。
這條山路對腳踏車來說極為陡峭,況且地板碎石滿布,路線蜿蜒,穩定前進的難度頗高。陳舊的變速功能在這裡無路用,我踩了五分鐘已經兩腿發酸,決定下來牽車用走的。我把背包拿下來掛在握把上,推著腳踏車緩慢前進,路過的機車騎士飛快掠過,不時聽到有人喊著加油!加油!快到了!快到了!人們的善意起來作用,我一鼓作氣,加速狂奔,朝著頂點邁進。
到了頂點後,我迫不及待地踏上腳踏車往下坡滑去,壓根忘了要到蘭嶼的制高點氣象站望遠看海景,手機裡當然也沒有留下任何一張照片供需回憶。
一抵達今晚下榻的背包客旅館,我的衣服濕成一片黏住身體,像是不久前在嘴裡被唾液包圍的貝類。
室友一臉狐疑地問我:「外面下雨喔?」
「沒有,外面天氣很好。」
我望了外面的天空一眼,雲層散去,小島褪去了灰色的氣氛,純淨的藍色盡收眼底,陽光撲向海面,解放了悶了好幾天的銀色波浪。
越過了重重的山路,終於擁有一整片藍天,還有閃閃發光的海面。
P.S 蘭嶼記事一在這, 謹以此文紀念2015年夏天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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